许劭车到城门前,被手持长矛的士卒拦住。
高深瞋目怒喝,却被许劭制止了。“多谢高君。”
高深目的已经达到,倒也不再坚持,欣欣然下了车,刚准备离开,城头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壮士,可愿上来一叙?”高深抬头一看,见一人半身探出城墙,正向他抬手,看起来很年轻,而且相貌俊美,和传说的孙策很像。他受庞若惊,刚准备行礼,忽然又想起身后的许劭,立刻正色道:“正欲陪许子将走一遭,有何不可?”转身又对许劭深施一礼,请许劭先行,礼节周到,神情恭敬,博得一片叫好声。
许劭仰头看着孙策,胸口憋闷。他实在不想再看高深一眼。高深现在表演得越到位,待会儿他就越难看。他只想赶紧进城,和孙策谈谈条件,把这件事结束了。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不利。
许劭走进了城门洞,出了孙策视线,却依然能听到头顶的声音。
“难得有机会听许子将论说天下英雄,不敢独享,诸位还有谁愿意共襄盛举,不妨一起上来听听。”
许劭心中一紧,脸色顿时一变。孙策在搞什么鬼?他是真是想求和,还是暗藏杀机?
许劭心中狐疑,其他人却不知道个人原由,有的是真想凑个热闹,将来有个吹嘘的由头,有的却是想给许劭助助威,一时间人声鼎沸。
“我愿意!”
“我愿意!”
孙策分开双手,向下压了压,众人立刻收声,静静地看着孙策。孙策朗声道:“诸位不是汝南的名士,就是远方游历到此的学子,都是读书明理之人。时局维艰,天子蒙尘,我很想与诸位盘桓,时时请教。不过城头拥挤,怕是坐不下太多人。这样吧,请你们推举一道:“多谢高君为我驾车,有几句良言相告。若是失言,还请高君莫要介意。”
高深大喜,连称不敢,躬身请教。
“高君姓名甚佳,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是这字有些不妥。奥本是佳字,既有深奥之义,也可指神主,与深字相契。但再加上一个晦字却是大大的不妥。晦者,暗也,昏也,不明也。与此字相连,奥就成了角落之义。高君为人有豪气,被这二字连累,恐怕要怀才不遇,蹉跎一生,与闻达无缘矣。”
高深顿时变了脸色,连忙说道:“那可有解?”
许劭指指西北方向。“平舆本是费长房修仙之处,人杰地灵,有何灾不能解?你出城找一僻静之处,斋戒三个月,然后改字,庶可免矣。”他掐指一算,眉头微皱。“只是吉时难得,高君即刻出城,还来得及,若是错过,只怕要再等十年。”
高深大喜,再三拜谢,转身就跑,再也没有回头看许劭一眼。许劭松了一口气,甩了甩袖子,总算把这晦气鬼赶走了。身后脚步声响起,数十儒生模样的人来到他的身后,齐齐施礼。
“愿随许君登城,共聆佳音。”
话音未落,城门内一声大喝:“怀义中郎将,代领豫州牧,吴郡孙策,恭请诸位贤达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