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蔚儿拿着一根近两米的长竹竿,右手拿着点燃的花灯,站在楼阁前面的地,思忖这要怎么将这些玩意儿送去。
竹竿高出蔚儿几十厘米,而她此时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拿它,又要爬台阶,顿时觉得艰难无。
只能先拿着花灯走几步,放到一边,退回去再两手拖着竹竿往走,一时间,背后已冒出了细汗。
真要命这都什么鬼蔚儿双手拖着长竹竿,抱怨了一声,不点个天灯,怎么这么费力气
停在一个台阶喘了几口大气,又继续往爬去。
哼,竟然不陪我一起点。蔚儿还是忍不住想起白天的事,手的力度也重了几分。
了第二层阁楼,蔚儿如释重负一般将竹竿扔至一边,自己提着花灯跑到窗沿,砰一声推开了窗扇后,顿时寒风迎面而来,透过狭小的窗口发出呼呼的声音。
顿时觉得有点阴森恐怖。
真是的大年初一也不知道在这里多添几盏灯蔚儿暗自嘀咕着,又跑到那边将竹竿拖来。
蔚儿心里又气又急,那竹竿实在笨拙的很
拖到窗沿后,蔚儿将花灯轻巧的挂在了竹竿顶端,然后将顶端伸出窗外约半米,花灯闪烁,点缀了整个如漆般的黑夜。
蔚儿心里突然爽悦不已,这天灯意味着驱除不祥,清净平安,若一生真能如此,也算难得。
夏侯羡站在书房外,远远的便能看见那方阁楼亮着一盏花灯,挂在竹竿,在寒风的吹彻下明明灭灭,约约绰绰。
自己到底没有陪她去点,点天灯意味着安定清净,而自己,势必要在帝王家做着权利争夺之事,前路沉浮,在夺取东宫之前,安定二字,自己真的不敢保证。
如若将来事成,自己一定陪她点一次
蔚儿在窗沿旁移了一个凳子,掸了掸灰尘便直接坐了下来,不顾窗外吹进来的寒风,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窗外花灯,自己以前在西岐都是宫人将这些弄好,自己只需在一旁观赏便可,而现在,自己也算真正地点了一次天灯。
望着这小巧花灯,蔚儿突然闭了双眼:一愿父母身体安康,二愿四国百姓免受战争之苦,三愿三愿他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
他的野心自己如何不知,他是庶出,却偏要坐那个位子,那个可以要他命也可以保他命的位子。
而自己,早已离不开他了,那晚和亲北燕,知道他便是十九之时,自己恨不得亲手取他性命,可是之后,他的狠厉,他的果断,他的无奈,他的苦衷,种种一切都在唤醒脑海与他的点滴,回忆如荒草般蔓延,缠住自己的生命,早已放不下了,自己根本早已放不下与他的过去当下了。
如若时光倒回到八年前的那个三月十九,自己一定不要遇见他,想到这,蔚儿也忍不住轻笑一声:若不遇见他,也省了如今点天灯,还得为他空出个愿望。
在阁楼待了片刻,蔚儿终是离去,徒留一夜寒风,一夜冷冬,一夜天灯,一夜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