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六叔母,侄儿给您二位行礼了。”孟沔也是一早听到周岚杀人的事,匆忙赶来公堂的,可看到苏清沅只站在屏风后,没在公堂上大闹,他就觉得奇怪,这不像苏清沅这女人平日的作风,之后听到苏清沅同孟知县的对话,才恍然大悟,他就说六叔这么公正宽厚的人,怎么会让冤案发生,他该相信六叔的。
孟知县看到孟沔也头疼,“礼记曲礼中有言,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立必正方,不倾听。元直,我说多少遍了,给我站好了!”也亏得孟知县手中没有戒尺,否则一个戒尺他就打过去了。
孟沔当即正好冠带,站直了身子,“六叔,侄儿昨晚头悬梁、锥刺股,习读诗书,今早侄儿又晨起练武”孟沔说得是一本正经,可怎么听怎么觉得让人想笑。
反正苏清沅是不客气地笑了。
“去年乡贡你又名落孙山,你爹把你送到白鹿洞书院,也是希望你能在明年春试榜上有名。照你这样整日不待在书院,到处游乐,何时才能考上”
“六叔,我知错了。”眼看着孟知县又要语重心长地教导他,孟沔打断道,“六叔,您公务繁忙,就不要费心思在侄儿身上了,侄儿保证今年乡贡一定给您长脸,长脸。”乡贡都进不了,爹和六叔还想着他去参加礼部试,还榜上有名,想多了吧。
孟沔无心官场,孟知县是知道的,只是孟二爷孟仲平望子成龙,又将嫡子孟沔托付给孟知县,孟知县不管不行,毕竟在整个孟家,孟二爷最是袒护孟知县这个六弟,也从未看低过孟知县是一个陪嫁丫鬟所生的庶子身份。孟二爷将嫡子孟沔放在江州府白鹿洞书院,离浔阳县这般近,对孟知县的信任可想而知。
“罢了,我没时间听你闲扯。”孟知县喊了声张虎,张虎便过来,拦在了孟沔和苏清沅的面前。
苏清沅瞪孟沔,“我跟你六叔谈得好好的,你小子来捣什么乱?”
“六叔母,您说这话伤侄儿心啊,好歹我们也曾生死与共,是患难之交。哎呦,六叔母,痛啊,你又打我做什么”
苏清沅收回手,“乡贡都考不上,你说你该不该打!”
“该打。”孟沔无力反驳。
张虎见孟六公子被苏清沅欺负得毫无还口、还手之力,已是见惯不惯了,想不到啊,在孟府不服管教的六公子,也有今日,也不知日后被孟家的各位主子看到,会是什么感想,一个在孟家不受待见的六夫人,竟也有如此威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