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吃?他是这个意思吗,这女人曲解他的意思倒还一点都不含糊,孟知县训到一半,便训不下去了,此女子不可教也。
“回来,本官何时答应你出县衙了?”孟知县拦住苏清沅,让她出县衙,说不准就会闹出什么让他无法预料的事,到时整个浔阳县城鸡飞狗跳,他就更没法收拾了。
“这么说,知县大人是同意喽。”苏清沅狡猾地一笑,虽然没法出去,但好歹能吃上一顿好的了,她不客气地对半雪道,“除了刚刚说的,本夫人还想再加几道菜,那个凤巢金丝虾,河蚌彩珠,石蛙炖汤,翅参鲍肚,燕窝”
苏清沅每说一道菜,孟知县的脸就沉几分,很好,她还真有本事把他吃垮。她这一顿饭下来,他十年知县的俸银都不够她吃。
“夫人”半雪无措道,“会不会太多?”
看着孟知县越来越抓狂,极力忍住怒火的样子,苏清沅心道,小县令,看你还敢如此长篇大论地训本宫。
“半雪,本夫人与大人开玩笑的。嗯,除了刚刚说的,别的本夫人都不要。”山珍海味,翅参鲍肚,她早已吃厌,即便是龙心凤肝,放在她面前也一样。
孟知县暗松一口气,却也恼怒苏清沅又在戏弄他。
“张虎,你陪半雪一起去,夫人想吃什么,都买回来。”孟知县狠狠瞪了苏清沅两眼,便越过她,朝书房去了。
呵呵,苏清沅笑得几乎岔气,她还以为那些个老胡子太傅们才会这么迂腐,想不到孟知县比他们更顽固不化。
“夫人,奴婢先告退。”半雪跟着张虎,欢喜地跑出了县衙。
苏清沅则一个人走回后衙,暮春时节,青石路两旁,几株山茶花开得茂盛。看得出来,孟知县是个喜静寡淡的人,一路走过来,都是简简单单的花花草草,任其自然生长。
后衙很安静。
苏清沅已经很久没这么安宁过了,小小的县衙,困她于方寸之地,但她却好吃好眠,除了不去想
苏清沅的心一痛,行之,这世间没有你,我便是一世的孤寂。
清风过耳,吹起衣袂纷飞。
苏清沅嘴角苦涩,泪含眼睫。
小跨院内,半霜晾完衣服后,便坐在石桌旁做针线活。看到苏清沅过来,她起身道,“夫人,奴婢给您去倒杯茶。”
苏清沅嗯了声,随后坐了下来。
见石桌上放了一件男子的衣袍,苏清沅顺手拿起来看,是孟知县的常服。
半霜这丫鬟很仔细,手也巧,她缝补的这件孟知县的常服,苏清沅找了半日才找到破损的口子在哪。
“夫人,您的茶。”很快,半霜端着茶回来。她战战兢兢地站在苏清沅的身旁,不知是因为走得急了,还是被苏清沅看出了什么,她的脸颊泛红,并心虚地低了头。
“缝的不错。”比宫苑的绣娘都好。苏清沅是真心夸赞,不为别的,她福德就不会这些针线,当然,以她昔日的身份,也无需拿针线、学女红。即便是跟着去学了,也都是由身边的贴身侍女暖玉代劳,她躺在塌上睡觉就行。
半霜一听,放下茶,却仓皇下跪,“是奴婢逾矩了。如今夫人已醒来,大人的一切理该由夫人您来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