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豪气直干云霄,一碗酒灌下去。韩宝来打了一个酒嗝,眼珠子像两个眼鼓鼓的青蛙凸出来,胃里翻江搅海。他突然分开人群,显然他压不住里面的往上涌的恶浪,马上要逮兔子了(瑶语,要呕吐。)人群突然有点不忍,看着韩村官分开人群,捂着嘴,半鞠着高大的身躯,直往前冲,一会儿跑得没影了。
人群怔了怔,似乎觉得不至于吧?以前的韩宝来可是千杯不醉的啊。有的说,可能韩村官最初喝的是酒,后来陪酒喝的是茶。有的说,韩村官酒量减了很多,以前他可能喝了。有的说,韩村官喝的是辛苦酒,可能还夹有寒气。善良的人们啊,她们先是耐心地等着韩宝来回到酒席,后来等了半天没见韩村官身影。吴小凤她们忙央求陈浒去看看韩村官是不是在卫生间呕吐得一塌糊涂。陈浒也喝得醉眼迷离,指着这帮妇人说:“你们真是母老虎,韩村官都给你们打得落荒而逃。厉害啊!”
可是陈浒从卫生间出来,肚子都笑痛了。莫小桃推了他一把:“你笑什么?韩宝来呢?你那鬼相鬼相干什么?”
“我说你们太嫩了。你们不相信。韩村官绝对是装的。演戏给你们看。早走了。卫生间也没见呕吐,一个人影也没,他早鞋底抹油,溜了!亏你们还在这里担心这担心那,人家能大闹天宫的孙猴子,能被你们这些小鱼小虾搞定?”
“什么?跑了?”吴小凤等人气恼得差点要摔碗了。可是,他是韩宝来,他不溜才怪。明知道他斗不过这帮女将,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在这里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莫小桃不相信,她一般不敢拨打韩宝来电话,现在趁着酒兴,拨打了韩宝来电话。电话响了半天,却是系统留音:“你拨打的客户正忙。对方已经启动电话留音。你听到哒的一声,你可以电话留音。”这显然是将某些人的电话设为电话留音。莫小桃气得对着说了一句:“韩宝来,死王提交给总理,请总理批阅。看看总理持什么观点。
韩宝来抹掉脸上的水甩了甩,诚恳地问:“老爷子,你是前辈高人,你有什么好的点子教我?”
“前辈高人算不上。我也年过八十了,我说句老话:走群众路线。韩村官,不脱离群众,一切以群众利益为最高利益,保你不会犯错。”
“我记住了。我办的事情,老爷子,你有不有批评的意见?”韩宝来虚心求教。
“批评本没有。你问我,我倒是有。”
“请老爷子直说。”韩宝来那是洗耳恭听。
“我晚上孤枕难眠的时候想,我们当年参加湘南游击队,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入党宣誓了。当年我们是党指到哪打到哪。指挥员命令一下,我们二话不说,抱着枪就往前冲,哪顾得上生死?我常常想,我究竟要打出一片什么样的江山?啊,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地富反右翻身了,甚至夺走了我们的胜利果实。我们老游击队员甚至想组织起来,夺回我们的胜利果实。经过这些年来,我算看明白了,我们打的天下没有给人夺走,万里江山还是一片红,我放心了。你进村那一刻,我们老战士开过党组会,一致认为保护好韩宝来同志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让他扎下根来为我们小香河谋福利,是光明大道。这步棋,我们走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你初来那些日子,我们几个老游击队员,暗中持枪为你站岗放哨。”
“啊——”韩宝来失声叫起来。
“是啊,我提的也是这个问题,别犯年轻犯的错误。这个学费不要再交了。”陈抟老爷子语重深长,看来他也是恨铁不成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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