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拍了下自己的手,“给忘了,我家老头子是退下来的老军医,平时就爱摆弄些中药,家里有些味,怀着身子的小媳妇可能闻不得。
对了,你就是林翻译官吧?总听我家小孙子提起你,都给你夸没边了。我家小孙子叫陈泽,跟你一个部门的哩。”
林安安眼睛一亮,“是,这不巧了嘛。”
情报分析部的确有个叫陈泽的,不过是实习的情报分析员,新进部门不久。那小子性格相当好,勤劳又肯吃苦,林安安对他印象很不错。
杜鹃忙往老奶奶手里塞了把奶糖,“以后要多麻烦您照应。”
老奶奶接过糖,枯瘦的手指在杜鹃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多俊的姑娘!以后都是邻里邻居的,咱不说这些客套话。我姓张,以后你喊我张奶奶就行。”
“诶,张奶奶。”
张奶奶性子温善,人还特别热情,把自家房门一锁,就主动带着两人熟悉周边邻居。
“咱们二楼一共有八户,目前入住了五户,都是个顶个的好人家。
张奶奶的布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轻软的“沙沙”声。
她领着林安安和杜鹃走到二楼中间的房门前,指节叩了叩门板:“王家的,你在不?”
“这家男主人是通讯连的,姓王,媳妇是纺织厂的车工,上个月刚生了个女娃。”
门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是女人温柔的哼唱。
“是张阿奶啊?我这脱不开手,咋了?”
“没事,你先忙着。”
张奶奶又带着两人往前走,一家家敲门。
“这是炮兵连连长家,他媳妇是小学教师,性子特别好。这是炊事班的老班长家......”
但凡有人在家的,她就介绍双方认识,如果家里没人的,她就会把这家人基础情况说说。
一路过去,杜鹃是局促的,但表现得相当大方得体,分糖时也不含糊。
说实话,林安安对筒子楼的环境很满意,比她想象的好太多了。
不仅环境不杂乱,规整的还仅仅有条。
且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品好,交往起来才舒心。
等往回走的时候,张奶奶跟进林家看了看,见几人没拿水桶,就把自家的水桶借了过来。
“娟子,你年轻媳妇面皮薄,以后切记少跟一楼那吴家媳妇走动,那人不是个好的。”
张奶奶不擅长说人闲话,短短几句提点,都给她自己脸说红了。
林安安跟杜鹃对视一眼,“张阿奶,一楼那媳妇是性子不好吗?”
张奶奶摇摇头,“不是,是听不懂人话。”
“那……”
“好了,你们注意着些就成,我就先回去了,我家老头估计午休得起来了。”
“好嘞,您慢走,等他们入住的时候,您跟陈阿爷来家里吃酒。”
“得嘞。”
林子淮手脚很利索,把地刷了一遍,现在都在擦窗户了,“姐,你就站门口歇着,我跟杜鹃收拾就行。”
“好,你姐夫应该快到了,我迎迎他。”
杜鹃把剩余的糖放下,忙去帮忙。
林安安靠在过道的扶手上,往四周看了一圈,视线却出奇的好。
眼下已经是初春时节,冰雪渐渐开始化了,树枝上也开始发新的小芽,一切都很生动。
站了没多久,楚明舟带着团里的几个兵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明舟。”
楚明舟听到声音,一抬头就见她在朝自己挥手。